第六百九十七章 豪华大龙船(1 / 2)

作者:指云笑天道1
王世充奇道:“仁寿初年?那么早吗?”
李靖点了点头:“是的,韩家其实看到先皇在废前太子杨勇时,罢免高仆射,斩杀王世积和史万岁这样的宿将时,就已经有兔死狐悲之感,伴君如伴虎,即使是已经算很英明的先皇,在天下安定的时候,也不再需要韩家这样的宿将老臣,再加上杨广跟韩家的关系一直不好,韩世谔恐惧自己的未来,也不想坐以待毙。↑点”
王世充松了一口气:“这么说韩世谔是有意和我们结交了?”
李靖笑了笑:“这是自然,今天我来这里和你们摊牌,也是事先和他商量好的。表哥虽然心机没那么深,但为人率直豪爽,以后如果真的有乱世的话,一定会是主公麾下的开路先锋。”
王世充笑道:“韩兄肯居于我之下?”
李靖点了点头,道:“表哥是全权委托了李某来和二位商谈,如果主公是英雄之主的话,那我们韩家和李家都愿意为主公所驱使;反之如果你不是我们期待的那个人,那可以平等合作;要是你是萧铣那样的野心狼的话,那我们以后就是敌人,这就是我李靖的想法,也是表哥的回答。”
王世充听到这里,在马上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抱拳行礼道:“韩兄和药师肯这样看得起我王世充,实在让我惶恐之至。世充的内心真心希望天下太平,我们所谈论的那个乱世最好永远不要到来,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还要倚仗二位多多帮忙了。”
李靖笑了笑。在马上行了个礼:“主公你太客气了。现在我们都要叫你主公,我李靖看好主公能带大家打出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出来。”
魏征笑了笑,道:“我们有药师和韩兄加入,何愁大事不成!对了,斛斯政的立场又是如何呢?”
李靖仔细地想了想,道:“这斛斯政的态度,却端地是难以捉摸。表哥来这里当刺史时。他已经在这里做了一年长史了。跟前任刺史的关系也算不错,斛斯政现在已是知天命之年,斛斯家在大兴也没几个朋友,他本人也是多年在外地任长史,司马一类的官职,所以可能本人对于回到朝廷中枢为官也不抱希望。”
“斛斯政在表哥一来这里的时候,就主动表示不争功,不推过,做出成绩全给表哥,当时表哥还很是奇怪了一阵子。甚至怀疑他有什么阴谋。后来才知道,这斛斯政年轻时在外任官的时候。还有向上爬的心思,一连跟着几任刺史都搞不好关系。”
“因为刺史如果手下的官吏太能干,抢光了自己的政绩,照样会在考核时吃亏,所以斛斯政没有少吃这种吃力不讨好,干多事情还要被人嫉恨和排挤的亏。他现在就是只做事,把功劳都让给表哥,这样平平安安地在这郢州能辅佐好几任刺史,不再象以前那样被降职外调,也许以后还有上升的机会。”
王世充点了点头,问道:“那这斛斯政肯和我们合作,以谋大事吗?”
李靖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可就不好说了。斛斯家在大隋立国以来一直不得志,斛斯椿虽然名声差,但毕竟在北魏也算做到了宰相了,可到了斛斯政这辈,却完全被排挤出权力的中央,甚至连刺史也没做到过。要说斛斯政心里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不是无能之辈。”
“但是在李某看来,斛斯政心里有所不满,暗地里发发牢骚,有些怀才不遇的怨念是极有可能的,但要他提着脑袋跟我们一条心,为了将来一个不确定的乱世做准备,那基本上是没戏。”
王世充点了点头:“这么说来,药师的意思是没有必要结交斛斯政,只需要和他公事公办就可以了?”
李靖眨了眨眼睛,道:“不,李某不是这个意思,李某觉得可以跟斛斯政建立不一般的私人关系,换而言之可以跟他做朋友。主公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帮忙在朝中举荐他,如果能让他从地方调到中央,进入尚书省的一些实权部门,那想必斛斯政会对主公感恩戴德,以后也许会主动帮助我们。”
王世充笑了笑:“药师的意思是我们跟斛斯政做朋友,但不向他透露大事,只是施恩不求报,以后他要是能帮我们最好,要是不能帮我们的话,至少也不会害我们,是这意思吗?”
李靖笑道:“不错,就是这意思。主公刚才说过要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势力和情报网,老实说,斛斯政在这郢州四五年了,以他的精明,会看不到萧铣做的事?我是根本不信的。但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对此不闻不问,实际上也不想得罪在这里根基深厚的萧梁势力,从这一点上看,他并没有多忠于朝廷。”
魏征叹了口气:“原来如此,魏某还一直奇怪呢,为什么萧铣的阴谋是药师这么一个外来户给发现的,而对郢州上下的情况了如指掌的斛斯政,却是对此一无所知,听你这么一说,他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王世充的眉头皱了皱,问道:“这斛斯政在郢州可有建立自己的势力,比如秘密情报网之类的,以掌控这里的局势?”
李靖摇了摇头:“没有,虽然这点也挺出乎李某的意外,但确实没有。斛斯政在这里只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于缉捕盗贼,捉拿逃犯这样的事情,完全是交给州中的司马去办,他只负责钱粮役丁,劝课农桑之类文职方面的事情,并不掺和府兵之事和谍报之事。”
“李某开始对这个也有点意外,后来从其他渠道了解了一些事情,好象是因为以前斛斯政在任职别的州郡时,跟时任刺史争功。手伸得太长。把本不属于他份内的军事和情报之事也抢了过来。结果被人弹劾,降职外调。”
“这种事情在他三十多年的外放生涯中出现了不少次,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吸取了教训,不管份外之事。”
王世充奇道:“哦?竟然会这样!这么说来,这州里的情报之事就是交给捕头雷世猛和副捕头董景珍去办?”
李靖笑了笑:“正是如此,这二人都是郢州本地的大户人家出身,以前祖辈都在萧梁的朝廷里做过地方官吏,一直念着萧氏的好处。所以萧铣来这里后。很轻易地就取得了他们的效忠,有了他们当保护伞,自然发展起来非常方便了。”
“至于陈棱,他只是本州的司马,掌管本州的府兵和军械之事,据我的观察,他把不少在庐江的门客和庄户都迁到了这郢州,入了籍,成了郢州百姓,也可以名正言顺地以服役为名做他的亲卫。”
“今天护送我们去萧铣院子的那百余名士兵。就是他从庐江带来的亲兵护卫,那陈棱一听说萧铣这里出了命案。马上就来了这么一手,想用自己的亲信控制现场,万一萧铣这里暴露出一些对他和萧皇后不利的东西,他是会抢先毁灭掉证据的。”
王世充叹了口气:“怪不得这陈棱今天根本没有跟我们去大堂审案,而是直接调兵去了,我们离开后他又坚持要派人送我们回客栈。”
李靖正色道:“所以李某今天佯装和萧铣大吵一场,负气离开,当时陈棱的主要心思还在这刘大娘之死上,也没太多注意力放在李某身上,所以李某才会这么轻松地找到了主公的客栈,可那里毕竟人多嘴杂,于是李某才会在那里约主公出城一叙。”
王世充伸出手来,竖起了大姆指:“药师算路深远,心思缜密,王某佩服。不过听你这样一分析,这陈棱似乎也不甘心就在这里给萧铣打打下手,顺便当个监工,而是也有意建立自己的势力了?”
李靖笑道:“正是如此,但是他的手上除了定额发放的军饷外,并没有太多的闲置资金。那斛斯政虽然不插手别人的事,但对自己的份内职责却是牢牢地抓紧,钱粮方面都是严格按定制发放,陈棱从没有在斛斯政这里要到过额外的钱粮补助,甚至为了让那些庐江的亲信们来这里安家落户,还花光了他自己的积蓄。”
王世充笑了笑:“这么说来,这陈棱最恨的不应该是萧铣,而是这个斛斯政才是。”
李靖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但是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心里骂遍斛斯政的十八代祖宗。雷世猛和董景珍是萧铣的人,这点他心知肚明,所以他知道自己插手不了萧铣在此地建立的情报网,只能在军中暗中经营自己的势力,最缺的就是钱了。”
魏征和王世充对视一眼,互相心领神会,王世充长叹一声:“玄成啊,今天多亏了药师为我们道出了这其中的不少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我们给陈棱五百万钱的事情,也要再从长计较才行。”
李靖微微一笑:“其实刚才听二位提及这六百万钱的事,我开始也是暗暗一惊,但仔细想想,二位的处置没有问题,给陈棱五百万也无妨,他发展不起来。”
王世充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药师刚才还说陈棱缺钱,这导致他发展不起来,现在又说给他五百万也没事,这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了?”
魏征笑了起来:“主公,我有点明白药师的意思了,他应该是说那陈棱只能掌控这郢州的府兵,而掌管不了这州衙里负责缉盗拿匪的捕快,而只有这些人才成天在街市是跟三教九流打交道,能建立起自己的情报网。”
“至于归他管的那些府兵,只是平时种田耕作,战时受命征发,他这司马也不可能随便召集和指挥这些人,最多让他的那些庐江过来的亲信们跑腿,所以陈棱有了钱也花不出去,是吧。”
李靖点了点头,道:“魏先生说得不错。雷世猛和董景珍只要在郢州,就不会让这陈棱放手发展自己的情报线,光靠他的那些外来亲兵。没有几年时间是不会在这里混熟地面的。”
“李某在这里这一年就对此体会很深。这郢州人对外地来的人挺排斥。大概是因为此地夹在几个大国间多年易手,让他们觉得外人不可信,只有在一起生活了几百年的乡里乡亲们才是值得依靠的。”
“而且这郢州境内有不少荆奚洞蛮,就是李某上次走访过的那些村子里的蛮夷们。他们不服王化,时不时地会下山来抢劫汉人,因此本地的汉民们也往往结社自卫,对外乡人有种天生的警惕。李某上次走访那大洪山一带,感受颇深。若不是有这官身,加上有十余个得力的护卫相随,只怕这条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王世充道:“此地人当真如此排外?那照这么说,就是我想以后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势力,也非易事了?”
李靖正色道:“不错,除非主公可以控制住这雷世猛和董景珍,或者是把这二人赶走,让自己信得过的得力人士当这里的捕头。”
魏征的双眼中光芒一闪一闪:“药师,你刚才说了本地人排外,只是这州刺史、长史、司马之类的上官是朝廷派来的。他们没有办法拒绝,只能接受。可是这捕头之类的流外吏员却都是本土人士担当,难道赶走了雷董二人,就能安排自己人了?恐怕未必吧。”
李靖笑道:“那就是二位要考虑的事情了!李某很快就要跟着表哥一起回京,这里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不过我相信主公一定可以找到很好的解决办法的,当然前提是先要把雷董二人给踢走。”
王世充仔细想了想,道:“这个问题以后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斛斯政当真到了连谋反大案也不闻不问的地步吗?他是明哲保身呢还是自己也心怀异志?”
李靖听到这话,没有马上开口,低头沉思了一阵,才缓缓地开口道:“这个事情确实很难说,因为斛斯政在李某看来,是个把自己隐藏得很好的人,很难看清楚他内心的真正想法。他应该是知道萧铣的事,可从来不去戳破,甚至有一阵子我还认为他有可能是萧铣的人,因为他一直不给陈棱方便。”
“可是后来我盯了萧铣很久,发现他其实和陈棱暗中还是有联系的,可跟斛斯政却是从没有任何往来,应该也能排除斛斯政是萧铣同党的这种可能。至于他是本身有反心,还是纯粹的只是不想揽事上身,那就不得而知了。”
王世充笑道:“这件事我们会弄清楚的,药师,你是不是三天后就跟着韩兄一起回大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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