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去洛棠的帐篷,没想到刚一迈步,就见秦以川从帐篷里出来,问顾瑾之。
秦以川:“顾队,这山下的东西不太正常,我总觉得我们的行动,似乎有哪一步出了错,你帮我全力搜索魇的消息,如果24小时内没有任何收获,我会立刻动身去钢铁厂。”
殷红羽:“秦老板你发现什么了?”
秦以川:“我刚刚把咱们每一步的行动都做了非常详细的复盘,我现在非常怀疑,山下的所有梦境并不是魇制造出来的,而是天道的意识,亲自告诉我们的。”
殷红羽:“它告诉我们?理由呢?结果呢?天道的意识不是想弄死我们吗?”
秦以川:“理由我还不知道,但假设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山里的这个小副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了,之后所有自然诞生的意识,都是我们必须对上的敌人。天道就可以借我们的手,一点一点铲除它潜在的敌人。”
殷红羽似懂非懂,但是长久以来相处形成的了解,让她对秦以川的判断有一种直接的信任。
殷红羽:“那我们怎么办?如果都被你猜对了,那个钢铁厂说不定比这座山更难缠。我们是不是得想一个办法,不要被天道牵着鼻子走?”
秦以川:“听顾队的安排,带着洛棠先回东洲仓库。钢铁厂那边,我等荀言一起过去。”
第416章 黄泉招魂事件|荀言苏醒
从击杀第一个天道分身,秦以川失去大部分黑玉书,荀言又与另一半魂魄开始融合起,整个东洲仓库就逐渐变得冷清起来,全力配合异控局的安排,尽一切可能,全面搜索黑玉书碎片的下落。
秦以川和殷红羽他们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七爷,以及荀言,李桃夭亦步亦趋地跟着秦以川,将“有心事”三个字都摆在了脸上。
在秦以川去龙骨之地之前,殷弘宁被秦以川叫过来,将从遗族那学过来的阵法,一比一地复刻在地下的仓库。尽可能遮掩一切气息。
仓库中,棺木的颜色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七爷旁边点着三盏灯,正在闭目养神,见他们回来,抬了一下眼皮,本想继续闭上,随即看到了李桃夭。
他的眼睛重新睁开。
李桃夭十分积极地将仓库的大门关上,拉了拉秦以川的袖子,将三颗“冰球”交给秦以川。
其中有两个冰球中封印着魂魄的种子,另一个最大的,则是那个石像的心脏。
七爷目光落在这几样东西上,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李桃夭将一个种子给秦以川,一个留给自己。剩下的那颗心脏,她指了指棺材中的荀言。
秦以川还没等说什么,七爷率先开口问。
七爷:“这些东西,你们是从哪来的?”
秦以川:“龙骨之地。要详细解释的话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我们杀了山里的那个意识,这些东西,都是从意识那弄到的。”
七爷反复看他们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李桃夭,最后只是摇着头叹息一声,意味莫明。
秦以川看着他的反应,但是没追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几个人故弄玄虚,殷红羽和李桃夭换了一个眼神,殷红羽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啥都不知道。
李桃夭拿着那颗从石像中挖出来的心脏在棺木前蹲下,手指一曲,棺材中便盛满了水,将荀言整个人都淹没在水中。李桃夭回头看了秦以川一眼,秦以川会意,走过去,也在他身侧蹲下。
李桃夭的手里凝结出一把锋利的冰刀,在荀言的胸前比画了一下,仍看着他,像是在问他看懂了没有。
秦以川:“你是想换心?”
李桃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这复杂的神态秦以川竟然看懂了,李桃夭的意思只怕不是换心,而是将这颗心脏直接融合给荀言。
这种做法,他闻所未闻,自然更不知道,这有没有副作用,有多大的副作用。
但……
秦以川与李桃夭目光对视。
虽然对现代社会已经逐渐适应,但心性仍与刚刚诞生的时候并无不同,她的世界和常人所见并不一样,但毫无疑问,她比所有人都通透纯粹得多。
秦以川决定信任李桃夭。
得他首肯,李桃夭的冰刀稳稳地在荀言胸膛中划过,最初带起一片淡淡的血痕,但随即血就被冰封住。包裹着石像心脏的冰化开,棺木里的水是绝佳的隔离层,将石像心脏的气息彻底隔绝。这颗已经接近透明的心脏正在与荀言相融。
秦以川手腕上的黑玉书与荀言产生些许的感应,泛出微弱的光亮,他在刹那间似乎感应到了荀言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指。
一股很淡的气息逐渐从棺木中扩散开来,本该很熟悉,但细细感应,却带着一股能震慑人心的力量,让秦以川和李桃夭都不由自主想到了被天道意识居高临下凝视的感觉。
意识,竟然真的能够与荀言相融!
秦以川的心重重一跳,紧紧盯着棺木中的荀言。石像的心脏消失,李桃夭锋利的冰刀融化,荀言胸前被割裂的痕迹随着棺木中水的蒸发而迅速愈合,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荀言的魂魄正在苏醒。
七爷看着李桃夭,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愕然。
从来没有任何人想过,对魂魄的处理,竟然还有这样一种方法。
荀言在棺木中睁开眼睛,浅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秦以川稍显模糊的脸。
秦以川能够感觉出来,荀言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无论是将自我的魂魄割裂,还是时隔千万年再次融合,这都是所有人都不可能体验过的经历,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除了荀言,秦以川都很笃定,再不可能有任何人做得到。
但也因为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经历,反而更让秦以川焦灼不安。他没有办法借鉴任何经验,很难判断荀言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
荀言醒来之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秦以川,但是从他的目光中,秦以川却很罕见地捕捉到几分陌生,他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植物人沉睡几十年后,突然苏醒,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几十年前,可是身边的亲人已经垂垂老矣,即便近在眼前,也无法第一眼认出。
这种转瞬即逝的陌生让秦以川的心脏立刻就提了起来,但是随即这种陌生消失于无形,荀言凝视他,好久之后,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秦以川还是在赢母山的时候,才见过荀言这样的笑容。
那时候没有沧海桑田的动荡,没有之后的灭世劫难,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赢母山上只有他们两个,他是有点骄矜的高傲山神,而荀言是一个内向腼腆的小跟班,每天只负责跟在他身后,偷重明鸟的鸟蛋,和住在山上的狌狌(音同猩猩)抢点果子。狌狌跑得极快,又最机灵,秦以川他们两个人总得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才能在它手里讨到便宜;山谷中有一个大湖泊,里面住着好几只旋龟,旋龟的样子和现在的乌龟很像,但颜色黑红相间,长着一条蛇一样的尾巴,叫声很像锯木头,秦以川和喜欢拎着它的尾巴,听它语调尖锐地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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