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道几乎泣血喊着:“不!我才是镇南伯世子!是有妖怪镇压我,代替了我!”
什么?
钱圩和潭平都是变色,本来是审问舞弊的事,说实际,谁也不会认为舞弊和镇南伯直接有关,镇南伯根本没有机会拿到考题,最多就是从犯,可是从犯根本不值——好好的勋贵传家,与国同休,去办这种没有多少好处又牵连甚大的事?
更不要说区区一个奴仆了,他凭什么参与?
可现在,弘道这一嗓子叫出来,不仅钱圩等人震惊,仿佛连老天爷也跟着震惊一般,这一叫,但听疾鸣的“轰”一声,接着一团极亮的电光传来,照得整个大堂雪亮,梁上籁籁落下灰尘,旋即又大堂一暗,只见倾盆大雨直泻而下,这还罢了,令人心悸的是,隐隐有一个火球出现,竟直接朝着弘道扑去。
潭平跟一干人等都直接吓得呆住了,他当顺天府府尹这些年,自恃什么都见识过了,可这场景,他还真是从没见识过,今日算开了眼了。
衙役们亦是如此,他们何曾见过这些?全都呆住,想动都无法动,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压着他们,让他们身上背着重山一般。
唯有钱圩,看到这一幕,不但不惧,反而目光灰暗旳狞笑一声,“啪”将惊堂木重重一拍,怪目圆睁断喝一声:“这里是朝廷公堂,我钱圩奉旨审问,谁家妖怪竟敢作崇?!”
这一声并不大,可这一声吆喝,竟仿佛是从极远地方传来的又一阵雷声,直接压过了大堂上的轰隆雷声,让双耳都嗡嗡作响的众人,一下子就耳朵清爽了!
嘭一声,隐隐出现的火球,竟也化成了一团绿火,咻一下,就直接熄灭。
这场面,配合着钱圩方才威风凛凛的一喝,实在犹如话本里所描写的传奇一样。
“……”众人看向的目光都带上了震惊,个个目瞪口呆。
“你是弘道,有什么冤屈,快快说来,说,是不是有妖怪指使你们舞弊科举?”
“不,不是。”弘道才说了这句,见着上面的官又脸色铁青,透出几分杀气,显是极不满意,他其实是极聪明的人,立刻又话一转:“但是此妖,冒充了小人,兴起舞弊,祸乱京城是有的!”
“哦?你此言不虚?”
“小人个个是实。”本来镇南伯世子,不应该称小人,可终是十年奴仆习惯,一被威吓,还是本能自称小人。
“皇天庇佑……”钱圩重重的吐了口气,再开口说话,竟似反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听的喜意,转身说着:“我继续审,潭大人,麻烦你再去一趟,围住镇南伯府!”
潭平亲眼目睹了一切,亲耳听到一切,已经明白钱圩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妖竟然代替了镇南伯世子,这恐怕已不是短时间内发生的事,这样的事既是被叫破,就必须要拿住那个假世子。
但是这不是关键,有着大妖作崇祸乱的事,许多不应该查,不应该深入的东西,都可以一并推给大妖。
不管是不是因大妖才发生了科举舞弊的事,这些事都可以推出去,也能给天下人一個交代。
毕竟,刚刚那一幕,可是很多人看到了,并不是假!
这的确是皇天庇佑,把一个天大丑闻,化于无形。
朝着钱圩点了下头,潭平二话没有说,直接起身喝着:“来人!”
这时又一声令人胆寒的炸雷,潭平却再不犹豫,厉声吩咐:“备马,立刻叫起善捕营,随我出行,快!”
此刻呼天啸地的倾盆大雨已经落下,可雷厉风行下,只是片刻,一行七八十人就已经云集。
潭平翻身上马,直奔出去,后面近百骑也疾奔出去,数十骑穿街直扑,马蹄震得连忙响,竟然有着千军之势。
京城除紧急军情不许驰马,就是京城连着亲军,人口已破70万人,这在古代是极大的负担,驰马就会一口气连撞死十七八人。
但幸亏现在大雨,只见着噼啪的雨幕中,街道一个人都没有,唯有几个巡街的人拿着瞧锣,见情况不对,立刻远远避去,等人远去远了,才啐了一口:“这群狗日的……雨天驰马,撞死活该。”
潭平却听不见这骂声,纵马过街,抵达镇南伯府门口。
一眼看去,镇南伯府大门紧闭,侧门却开着,隔着一望,里面门房坐着二个门人,正在扯谈吃着瓜子,潭平略觉心安。
刚才自己不坐牛车了,直接骑马,也没有带步行衙差去,而率领七十余骑奔了过来,为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疑似假世子拿下!
“围住,上去。”潭平翻身下马,尽管穿着衰衣,也禁不住这大的风雨,里面早就湿了,却顾不得,只是厉喝。
角门处,有门人正坐在说话,虽隐隐听见马蹄,可雨大,也没有特别注意,等着看到顺天府府尹去而复返,还带了七十余名骑兵,都神情一变,忙站了起来。
“你家世子呢?”潭平厉声问着。
“世子?”其中一个门客迟疑了一下,又一人嘴快,说着:“世子刚刚出去了,说是买东西。”
“来人,快追!”潭平一听就脸色大变,直接命令:“速速去,封住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城门!”
作顺天府府尹,临时下达这样的命令自然也是管用,可这一番命令,可是将几个镇南伯府的门人给吓到了。
这是发生了何事?
世子、世子是怎么了?
第1154章 立刻杖毙
“还有,封住镇南伯府,没有我的命令,一人也不许外出!”潭平更是厉声喝着,这时,已经不给镇南伯府留丝毫情面了。
“走,回去调兵。”
“是!”
七十余名骑兵留下十余人,将前后门都堵住,剩下的人,除立刻疾去各城门下达命令封城门,还有数骑,直接跟着潭平回去,顿时,马蹄声又疾起。
雨劈啪下,可饭还得吃,现在是造晚饭的时辰,家家冒着炊烟,唯有一处住宅并无,这是一宅大屋,距离城门不算远,黑沉沉的,似乎没有人住。
此时,一人进了去,正是谢真卿,带着狸猫沿墙而过,抵达一处厢房,看起来非常平常,放一张桌子,墙角还靠着一捆柴,断没有人在意。
谢真卿与狸猫对视一眼,就又用手一推桌子,只听“嘎嘎”声,桌子翻过,下面的砖也移开,露出了一处入口。
狸猫先窜了进去,竟然半立而起,伸爪一挥,只听“蓬”一声,墙上的蜡烛点起,原来这是一个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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