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三笑眯眯地道:“那其他人呢?宝贝妮妮,你应该不会就只想要这一艘——”他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潜航舰吧。你不是早就说想要舰队么,那可是需要手下的。”
他选择性忽略了阿妮想要星舰的原因。
这份礼物确实让阿妮思绪活跃,有些兴奋起来。
她转头看向零一三,点了点头,一码归一码地诚恳道:“好吧,谢谢,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哥你真好。”
阿妮说到这里,零一三义眼闪烁的频率明显加快,他太容易被阿妮的话语牵扯着情绪起伏。他遍布细碎伤痕的肌肤渴盼地贴了上来,情不自禁地靠过去埋向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充斥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真是个利益动物,”他低声道,“有好处就变脸了。坏蛋妮妮,把我扔在那里不管。”
这话有几分幽怨。
“哎呀,那不是为了我哥的事业着想吗?”阿妮面不改色地鬼话连篇,熟悉地把手放在他胸口上。她的掌心正好盖住那一点,很不客气地揉了两下,“为了让你摆脱欲望的控制,嗯嗯,就是这样的。”
零一三低头看她的手,少女手指匀称有力,真跟玩什么捏捏玩具似的肆无忌惮。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阻止对方:“你把我弄成这样,连个通讯也不好好打,我到现在才费尽力气找到你。”
他看起来不像是很冷静的样子。
在阿妮离开后的日夜里,被改造到几乎坏掉的身体没有一刻不在思念触手和黏液的抚摸。他偶尔会进入药物都不起作用的躁郁状态……只有进入对她的幻想时,才会兴奋敏感、精神高度集中。
阿妮的指尖变成鲛人的长指甲,划开他的领口。贴身的衣服被锋利的指甲划破,露出里面饱满的胸肌。他的身体结实健壮,肌肉紧密覆盖在骨骼上,人鱼线利落地隐入腰下,肌理线条清晰但并不野蛮,透出一股柔韧的肉感。
阿妮看着他呆了呆,简直有点想用诱人来形容,仿佛伸手就能从这具生命力蓬勃的身体里捏出水来。
……或者掐出的是奶汁还是花蜜什么的?阿妮恍惚了一下,莫名涌起这种想法。
他身上被写了好几行字迹,有些崭新,有一些陈旧褪色,但唯一相同的是,这些字迹没有被伤痕破坏。
阿妮终于意识到非常不对劲,她的指腹停在零一三的心口,忽然问:“为什么没有愈合?”
零一三低头用牙齿咬开了她的领子,把身后等待指令的星盗团忘在一边,他顿了顿,说:“不用管……”
阿妮抬手掐住他的下巴,手指掰开男人的嘴,指骨抵着他锋利的牙齿:“要管。”
她抚摸着对方的齿尖,整理了一下思绪,问:“你在用疼痛缓解什么?哥,不是说切掉被改造的部分就好了吗?为什么不切掉孕囊?切掉就不影响你了啊。”
阿妮确实疑惑。她无法做到切掉孕囊的行为,只能用小触手仔细修复对方腹腔里受损的改造部位。但零一三自己应当下得去手才对。
零一三盯着她的眼睛,忽然用力咬住阿妮的手指,狠狠碾磨,把她的手刺破咬出了血。阿妮从他的动作里感觉到一股深刻的恨意,但马上,他又拉过她的手腕,紧密急躁地抱住她,像是要每一寸肌肤、每一个会疼痛的伤口,都要与她的气息亲密重合,宛若接吻。
“……是我控制伤口不要愈合的。”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像是得了某种可怕的病症,阿妮听不出任何一丝理智尚存,“用‘不在服务区’这种话打发我,编理由都不上心,小怪物,我要咬死你。”
阿妮的手抚上他的脊柱,紧拥过来的男人发出那种舒适却得不到彻底满足的气喘和闷哼声。他真的恨阿妮,毫不留情地咬她的肩膀,尖牙刺肤见血,零一三随后又像条狗一样舔舐渗出血的痕迹,患有分离焦虑似的跟她说:“我好想你……好想你……妮妮,把我弄得再坏一点,是疼痛也好,惩罚也好,让我感觉你在……”
他的气息攀上脖颈,撕咬她颈项的皮肤,在上面留下鲜艳的咬痕。但零一三还是很煎熬,他脑子里的弦紧绷成一线,低语:“把我拴在你身边。”
阿妮很怀疑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抓住对方的发尾硬生生拉扯过来,跟对方红光闪动的眼睛对视:“你疯了?”
“对。”他露出笑容,透着一股屡教不改的野性,“我要咬死靠近你的每个男人。”
阿妮一直有礼貌,很少骂人,这时却忍不住骂他:“骚货。”
他马上低头凶狠地吻下去,强健的身躯颇具压迫感地笼上来。阿妮的触手缠住了他的腿,有一根软乎乎的小触手爬上去,不熟练地抽了一下男人的胸口,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零一三的呼吸停滞刹那,他抓住那条触手,在阿妮面前低哑申诉:“打红了。”
阿妮微笑道:“笨狗,你要说请主人再用力点,扇肿你的胸……”
他急切地封住了她的唇,这些话语让他伤痕累累的身体品尝到另一种意味不同的疼痛,让他兴奋得近乎失控。
第34章 表演者(1)
他的星盗团被晾在旁边几个小时。
没人敢问, 也没人打他们老大的通讯。二把手蹲在夜枭号的舷窗前趁着老大不在抽烟,这工夫都愁得抽完了一整盒,那艘跟夜枭号对接的小型潜航舰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首领他妹?真是个狠人。一伙经过改造的星盗盯着那头儿, 琢磨着这叙旧的时间有些过分长了,什么叫兄妹情深,这不就叫兄妹情深!
另一头确实兄妹情深。
血缘关系等于零, 称谓纯属是在狩猎场扮演假身份的随口谎言。但“深”确实是深, 零一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颠倒得翻转过来, 他一低头好像就随时能把内脏吐出来——水、触手, 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满溢凶狠地占据了他的腹腔,在肚子外用力一压腹肌,里面就会咕叽咕叽地发出装着什么黏液的声音。
他要疯了,或许说他觉得自己要死了。一个自愈能力更上一层楼、连愈合速度都能自控的不死者, 被拴着弄死了一回似的。零一三身上的伤口被花蜜浸泡过,伤痕愈合,连一丝透红的疤都没留下。
他不怕痛,但是怕爽。阿妮再过分他都能体会到一股要了命的爽,零一三那么想念她、渴望她,但几个小时而已, 居然想跑。
阿妮没允许他跑, 触手层层卷住他的肢体, 把对方固定在面前。她压住男人的膝盖, 捧着他的脸, 带着一丝体贴的笑:“哥, 我是不是对你很好?”
很好?
好就好在把他胸口打得通红一片,肿那么高,疼到穿不上衣服?
零一三扑上去咬她, 他的肌肉绷紧,脖颈上青筋凸起,一下下跳动着。尖牙咬透她的皮肤,蹭过阿妮的耳垂:“……好个几把,你他*畜生吧?”
阿妮掐住他的喉咙,另一手勾着男人的发尾控制着把他拉开,她说:“你把我带坏了。老师都不让我听脏话的。”
“……死人鱼。”他带着麟一块儿骂,“把你教成这样他能是什么好东西?”
阿妮抬手要打他,零一三梗着脖子盯她的手:“不让说?惦记前男友?”
她没再使用暴力,反而低头堵住他的嘴。零一三怔了一下,心口狂跳,一瞬间把刚才快被她玩死的感觉都忘了,照样还是没记性,这个吻里像是有什么迷魂阵似的,他这么一个骨子里蔑视人命坏得滴水儿的星盗,竟然只听得到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