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的事,郝韦远打算这两天慢慢和他说。
“好,不说。那爸待在京市陪你一段时间,你不会嫌弃吧?”
以前这老人家怎么劝都劝不来的,这次居然主动留下去。
郝顺愣了下,随即点头,“行啊,我今天有空,待会儿给您买点儿日常用品,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
这样的光景...郝韦远觉得眼里升起了湿意,很快低下头,
不知道他的结果会如何,隐瞒了这么多年,他肯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以前总是教育儿子诚实守信,不做违法乱纪的事...那些大道理说得好听,谁能想到他这个表面正义的父亲背地里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如果儿子知道了,应该会对他失望吧。
“我有点不舒服,去帮我倒杯热水,”他支使儿子离开,“正好再在这坐会儿。”
郝顺望了望安静的周围,“你事儿都办了?那走呗,还坐这儿干嘛,回家喝热水。”
郝韦远怕一抬头就让儿子看出异常,只有故作不耐烦,“等回去都什么时候了,我现在...胃不太舒服,你去帮我倒杯热水,缓缓再走。”
听他这么说,郝顺只有照做了。
他渐渐走远,看见开着的办公室,敲两下门进去了。
郝韦远望着空荡的走廊,想起不久前录口供的场景。
原本以为那段记忆一直被自己屏蔽,应该是很模糊的,却没想自己都能说出来。
连细节处都记得这么清晰。
决定让他去苏城时,柳菁悠本来没买机票,可她始终不甘心把教训仇人的机会交给别人,但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最后还是低调前往。
那几位工人是郝韦远负责联络的,柳菁悠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但在行动的当晚,她坐在车里,和郝韦远一同等在偏僻的路口。
那几个喝醉酒的男人不一会儿打来电话。
“老板,事、事情我们已经办好了,”那几人大着舌头,七嘴八舌,“记得,记得把钱打到账上啊。”
“放心,会信守承诺的,”郝韦远说着,冷静地指挥他们,“现在,把你手里这个手机砸碎丢掉,不要让人发现我们通过话。”
“钱我会通过几轮周转打到之前新的那张卡。行了,挂电话吧,忘掉今晚的事。”
嘟嘟的忙音之后,郝韦远熄了屏,回头。
“夫人,现在我们走吗?”
柳菁悠没答话,望向窗外。
“他们刚才说,那贱人倒在巷子里?”
郝韦远这件事办得也是心惊胆战,谨慎的理智在挂断电话那刻完全消泯,此时脑子像浆糊一般,只想赶紧离开。
可上司问话,他不得不努力镇定着回,“是。”
事先踩过点,这里很安全,没有监控。
柳菁悠望着黑漆漆的巷子,若有所思,“我想看看。”
郝韦远一瞬间为难。
他不太明白上司的意思,只能迟疑着打开手机的电筒,打开车窗,往里照了照。
这样根本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他想开口劝夫人走,却听她说,“我下去看一眼。”
她说完打开车门,从郝韦远手里拿过手机,照着前面的路走进了巷子。
郝韦远心焦地等了大概五分钟,柳菁悠出来了。
深夜,他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县城的酒店。
柳菁悠跟他说了声辛苦了,率先进酒店休息。
郝韦远把车停进车库。
停好之后,他坐在驾驶位上,许久都没有缓过神。
过了一会儿,他捞过中控台上的手机。
这部手机,也是他临时买来的,现在任务完成了,也该处理掉。
他解了锁,原本想按关机键,却突然发现有个不起眼的录音提示。
差点忘了,以防万一,刚才和那几个工人的通话他录了音,结果挂断通话后忘了按结束按钮。
这段录音究竟要不要保留下来?他拿不准这会是一张保障牌还是祸患。
正犹豫着,指尖无意触碰到了播放键。
前面一切都正常,直到他听到夫人进了巷子。
“...真是戏剧,你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我。你看起来好可怜,我是不是该怜惜你一下,像江谨腾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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