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其他缘由。
只是他暂且心情不错,不想叫谢国公扰了去。
谢聿如是想着,便已回到了临风院。
江绾向来有午睡的习惯,且也不知谢聿今日会回来。
这会院子里静悄
悄的,大半下人都遵从主子习惯不在主子未醒时逗留院中。
只留有院门前两名侍从守着门,还稍有打盹。
两名侍从一见突然归来的世子爷,顿时瞌睡吓醒。
谢聿上前,得侍从禀报江绾正在屋中午睡,便没叫人打搅,抬手止了两人欲要通报的举动,独一人入了院,轻声推开主屋房门走进屋去。
屋子里比院中更静。
因着入夏,门窗闭着便拢出一片热意。
谢聿往里走了些,视线略过屏风往寝屋看去。
江绾侧着身子背对床榻外,仅着轻薄衣衫,腰上搭着一条薄衾,又是他从未使用过的浅蓝色,一看便是女儿家所使。
她双腿微曲,姿态不算凌乱,但右腿因屈膝而卷起一片裤腿,露出光洁瓷白的肌肤,晃得人眼眶有些发热。
谢聿发现自己呼吸不知何时放轻,像是不想扰她休憩,但脚下步子却是不住往床榻边走去。
步子近了。
榻上身影微有动静,似要转醒。
江绾午睡本也不会睡得太沉,察觉屋内有人时,她便睁了眼转身看来。
又是险些被吓到。
因着谢聿这会怎也不该出现在屋里。
但好在这次她没吓得叫出声,只怔然地微张着唇,好半晌才道:“世子,你何时回来的?”
江绾刚醒的眸子算不得清明,眼眶水润润的,连带着开口的嗓音也含着一丝低哑。
软绵绵的,撒娇似的。
谢聿喉结滚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已然坐到床边,来到她近处时,到嘴边的实话,就成了稍加改动的:“今晨。”
如此便显得不似他这会直接坐了过来这样急切了。
江绾迟钝地眨了眨眼,在近处若有似无感受到谢聿的体温时,才逐渐从朦胧间清醒了过来。
但江绾似是撒娇的语气后,就只剩没什么惊喜模样的温淡:“不是说半个月才归吗,今日好像才……七日?”
不过显然,她是数着日子在待他归来。
谢聿坐在床榻边的身姿放松,面色平淡道:“事情办完便提前回来了。”
“……哦。”江绾轻轻地点了点头,敛目一瞬,似是若有所思。
谢聿没让目光在她脸上多留,像是随手一拿,从袖口拿出一只锦盒来递给她。
“这是?”江绾思绪被突然打断,接下锦盒还有些手忙脚乱。
拿稳后,她才见,这似乎是女儿家饰品惯用的装饰锦盒,正好一个巴掌大小。
盒中之物还不可见,但盒身精细,镀银包裹,嵌着几枚绿松,显然是贵重之物。
“打开瞧瞧尺寸可合适。”
江绾怔然中没由来想起在此之前唯一从谢聿这儿收到过的东西。
正是他们成婚之前,隔着门缝递进来的定情之物。
姑且算是定情之物吧。
那把华而不实的木梳。
很丑。
如今还压在她所有嫁妆的最下层,应是这辈子都不会拿出来使一次的地步。
江绾稳着面上表情,不叫方才的一瞬思绪泄露在外。
在谢聿又投来目光后,动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
一只翡翠玉镯映入眸中。
器型饱满圆润,色泽鲜艳青翠。
一眼便能看出其成色上等,自是吸人目光的。
江绾一瞬颠覆了方才的预想,轻轻拿起镯子往自己腕上试戴了去。
不大的锦盒,镯子尺寸自是偏小。
谢聿记得江绾手腕很细,瞧见这只翡翠玉镯时,他便不由想到了那日她探手在他唇角轻轻擦过时的晃眼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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